“非常好!”泰尔斯像啄木鸟一样猛地点头:“今天还一起喝酒来着……”
红衣女人和剑士们再次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好吧,”年轻的女人轻哼着走出房门,“跟我们走。”
“坦帕今晚不住这儿。”
泰尔斯和快绳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身后的剑手们可不客气,他们依旧用剑锋逼着两人。
“把你们的货物扛起来,”其中一个剑手冷冷道:“轻点儿,别耍花样,你们也不想惊动巡逻队吧。”
泰尔斯和快绳无奈地对视着,感受抵在后腰上的剑锋,只能乖乖照做。
在四把剑刃的监视下,两人战战兢兢地扛着麻袋,专挑僻静的小路,再次穿街走巷。
他们很快辗转来到了新地点。
“我家”酒馆。
这让泰尔斯和快绳松了一口气。
起码,这确实是坦帕的地头。
“看来他们的确是坦帕的人,”快绳不满地吱声道:“那个吝啬的家伙,真是越来越多疑了。”
红衣的女剑手在酒馆的门上敲了四下,颇有节奏。
“听着,一会儿我来交涉……”快绳低声道。
【人类会死,兽人会倒,女王逝去,而我们永不关门——始于终结历462年,艾丽嘉女王最后的酒杯】
但望着头顶熟悉的招牌,星辰王子突然想到一点。
如果这些人是坦帕雇佣的保镖,在替他看家……
那坦帕的房子……
为何是从外面上的锁?
而且今晚,“我家”酒馆不是被……
酒馆的门打开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泰尔斯和快绳两人就被身后的剑手们推进了酒馆。
在快绳和泰尔斯走进酒馆的瞬间,几十双目光齐刷刷向他们射来。
让扛着麻袋的两人愣住了。
酒馆里有着许多人,全都身负武装,严阵以待。
令人窒息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们……”快绳喃喃道。
不用他提醒,泰尔斯认出来了。
是“鲜血鸣笛”。
那个号称百人团的雇佣兵队伍。
没错,他们今晚包下了酒馆。
但却没有想象中那种酒酣胸坦,彻夜狂欢的情景。
恰恰相反,酒馆里静得可怕。
就连这些雇佣兵们的窃窃私语也低调而悄声,显得训练有素。
泰尔斯的心里弥漫着不安感。
这是……怎么回事?
酒馆到底怎么了?
坦帕呢?
“往里走,”红衣女剑手扭头道:“坦帕正在里面,和我们的老大谈生意呢。”
鲜血鸣笛的雇佣兵们或坐或立,有人靠着墙,有人倚着柱,有人撑着桌子,乃至还有人坐在阶梯上,趴在二层的栏杆边,甚至猫在角落里,大部分人姿态放松,却目光灼灼。
就像护卫着碉堡的士兵——不,泰尔斯在心里摇摇头——从氛围上看,就像守着蚁巢的兵蚁。
看见两位王子进来,这些人的表情都变了。
眼神凶厉,不怀好意。
泰尔斯心头一慌,对同样惊疑的快绳甩去一个眼神。
那啥……
好像不太对?
快绳惴惴地回给他一个眼色。
放心。
一切尽在掌握中。
顶着数十对冷酷而可怕的打量眼神,泰尔斯硬着头皮,扛着麻袋,无视着他左手边那个凶悍汉子不怀好意的笑容,跟着那个女剑手向前而去。
一个按着剑,背着盾牌的雇佣兵拦在他们身前,举手止住他们的步伐。
他微微眯眼,打量着泰尔斯和快绳。
“玛丽娜,”雇佣兵冷冰冰地道:
“他们有武器。”
名为玛丽娜的红衣剑手回头看了看泰尔斯,看着他们身上的匕首、弯刀和臂弩,随即失声而笑:“怎么,桑尼,你觉得老大他们会怕这个?”
随着玛丽娜的笑声,不少打量着泰尔斯的雇佣兵也笑出了声。
但相比丹特的大剑,相比那种亲切而随性的气氛,泰尔斯只能在“鲜血鸣笛”的人群里感到一阵阵的杀意和寒冷。
这些人……
泰尔斯表情难看地打量着四周,感觉自己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
里面还全是泥水。
拦路的雇佣兵桑尼笑了笑,似乎也被这个笑话逗乐了,他拍拍玛丽娜的肩膀,让开道路。
怀着忐忑的心情,泰尔斯和快绳扛着麻袋走进了酒馆中央。
在这里,雇佣兵们保持着距离,散得比较稀疏。
唯有中间的一张空桌上,坐着四个人。
泰尔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脖颈上带着伤疤的男人。
“坦帕!”
快绳表情一松,麻袋从他的肩膀上滚落下来,他强忍着周围的奇怪气氛:“嘿,我说怎么找不着你……”
但泰尔斯注意到,坦帕此刻的表情极为难看,坐姿僵硬。
“快绳?还有你?”酒馆老板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进来的两人。
“当然是我们!我说,你这可真是……”快绳僵着脸,音量慢慢变小:“我打扰什么了吗?”
坦帕没有回答他,只是脸色更难看了。
空桌边上的其他三人转过头来。
泰尔斯心中一动,认出来眼前的人。
满脸带笑的瑞奇,面色淡漠的北地中年男人,以及蒙着脸的沧桑剑手。
是他们。
“鲜血鸣笛”最早来到酒馆里订位的三个人。
“刚刚遇到的,只有这两个人,”玛丽娜把双剑插回腰间的剑鞘,对瑞奇撇了撇嘴:“明明在撬锁,却说是要来找他做生意。”
瑞奇点了点头,目光在泰尔斯和快绳的身上转了个来回。
他目光所及,让泰尔斯有一种从里到外被看穿的惊悚感。
“谢谢你,玛丽娜,”他礼貌地道:“帮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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