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芙躺在榻上,恨天恨地,想让大周六月飞雪的心都有,只不过她不敢死而已。
吉儿又端来一碗药,战战兢兢地喂她,一口喝下去,不但奇苦无比,嘴巴里的裂口被刺激到,她啊一声怒喝,一脚将吉儿踢倒在地。
“贱婢!你想害死我!”
吉儿连忙求饶,苦心规劝:“小姐,良药苦口呀!您只有喝药,才能好得快些。”
姚芙哪里会不想好,心里头气苦,又问:“王爷处置了那几个奴才没有?”
吉儿说:“王爷岂有不心疼小姐的,他定然已经处置了,小姐只有伤好了,才能侍候王爷。”
赵清漪心想着那两个太监不会真被处置了吧,那自己可是害死无辜了,诚王是贤王,诚王妃也是贤良人,再者现在本是喜事,不会弄出人命吧?赵清漪心头不安,如果人家被打被贬,可得怎么补偿。
忽又听姚芙说:“王爷就早上来过一会儿,去哪里了?昨晚他又歇在哪里?”
吉儿也不过刚进府来,哪能知道王爷的行踪,只说:“小姐恕罪,奴婢糊涂,一心挂念着小姐,没有留心其他的事。奴婢该死,奴婢自己掌嘴!”
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姚芙脾性不好侍候,能留吉儿在身边,自然是这个丫鬟任劳任怨,又懂自己的心意。这时见她这样,姚芙倒没有骂了。
吉儿又劝道:“小姐,奴婢求求您,您就当为奴婢喝了药吧。您伤着,奴婢心疼,您是奴婢的天,您好好的,奴婢才能好。”
赵清漪看着下面丫鬟劝着“巨婴”喝药,感到了封建时代的悲哀,而她是不是也该庆幸现在虽然是小妾,到底不是奴婢。
转念间,又觉得在古代当大户人家的奴婢活得又比平民幸福一点,这就像在现代时一个职工虽然遇上脾气不好的老板,到底是收入稳定,不像是贫困地区的农民。
就像铃兰不管她这个小姐有多不靠谱,她心中有多怀疑小姐脑子进水或者遇上鬼神之事,发现她对她没有恶意并且还能说出两人之间的秘密,铃兰也本能说服自己,她就是她家小姐,就仰望着她过。
可以设想,如果放铃兰出去自己生活,好一点的话,她半年在地里刨食、半年在绣坊赚工钱,同时要兼顾着丈夫、孩子、公婆的吃穿生活的家务。
赵清漪在当状元原配那一世,她还是秀才女儿呢,都是如此,铃兰可没有那种程度好的原生家庭,只怕是给她兄弟换聘金。
赵清漪在屋顶上居然想着大家奴才和平民百姓哪个更苦,更值得同情的争论性难题。
赵清漪现在要毒死姚芙也轻而易举,但是会不会太便宜她了,真想看看她求不得痛苦,然后作为一个反派,她这一次真想让她至少知道是谁给她的痛苦。
忽然听到人的脚步声,终于见吃过晚饭的诚王郭延铮又来探望姚芙了,见他身旁带着护卫范子良,这人武功极高,竟然被诚王所用。当时在江南巡查盐政,范子良在查访证据和消息上就派上大用了,他跟着诚王,与原主早前也有一面之缘。
郭延铮不是太子,所以少年时自由许多,十五岁出了尚书房后,一派淡泊名利、寄情山水的模样,在十八岁回京成婚前游遍大江南北,是网罗了几个文武人才的。
赵清漪不想闹出大风波只好先悄悄离去。
赵清漪轻功虽然好,但是此时经理人穿来还不久,没有夸张到楚留香的落地无声,内力强的人却仍有感觉。
范子良全神戒备:“什么人?!”
范子良提气跃上墙头,夜色中只模糊地感到一个人影跃出诚王府,他连忙追过去。往西追出七八里地,他却再也看不见人影了,心中不由得惊骇。
赵清漪遁进市井人家,京城之大,他哪里还寻得到,况且夜色里,对方相貌年纪他也不确定。
赵清漪也有一刻想着是否要借机除去诚王的鹰犬,可她此时却有一丝妇人之仁。
范子良之流与她不过是各为其主,要说他做过什么恶事,还真没有。
就像她认为旺财哥当上皇帝一定会善待天下百姓一样,范子良也觉得诚王是真英雄。
如果靠刺杀来完成任务,还不如废了诚王,给他下点“霸君的强宠”和姚芙一起辣人眼睛,她想无论什么文武人才,只怕都得走人。
这样省得连累无辜,多造冤孽。
赵清漪想着简洁明了的完成任务,深夜才摸回东宫。
一进院子,发现内堂仍有烛火,但是院内人却不多,只有太子的两个心腹奴才。
赵清漪看看窝在炕上的郭旺财,奇道:“你有事儿?这么晚还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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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样杀掉诚王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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