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而立梳着头顶已经遮不住头皮的毛发,眼珠珠贼溜溜
的转,一会惦记着张大买卖小卖部里的将军烟,一面寻思着刘婶子院子里咕咕咕叫得欢实的芦花鸡,就他那脑满肠肥、偷鸡摸狗的样,先是打得媳妇回了娘家,又去娘家祸害媳妇,逼得他媳妇跟他回了家,没两天他媳妇
就喝了农药抹了脖子了,就这么一主儿还能一而再的娶媳妇..我脑袋里胡思乱想着,完全不顾小新一个劲
的说,“绾绾,快走呀,发喜糖了,你不是最爱吃么”
果然孙而立家电线杆上都贴着大红喜字,路旁的石头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红鞭炮皮儿,看热闹的人都快挤破他家门槛了,残破的小院里透着一丝衰败的喜庆,没有被磨平菱角的石头胡乱地被泥巴沾满全身横七竖八的叠摞在一起摇摇欲坠,似乎随时等着孙而立发个脾气,一声令下轰然倒塌。
又当上新郎官儿的孙而立咧着嘴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豁牙,眼珠儿还是提溜乱转,我估计现在转的是村里谁家给了多少礼金,那些无赖的地痞狐朋狗友们千万别来捣乱呀,我正想着呢,小新往我嘴里塞了一块糖,“尝尝,甜不”小新眨巴着好看的仿佛能说话的眼睛问我,我咂巴咂巴嘴,一股甜滋滋的味充斥着,打开着味蕾,我咧开嘴就有不安分的一股甜甜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我心疼的闭紧嘴巴,使劲吮着它,恨不得立马把它咽下肚子才保险。
正当我如获至宝的品尝珍馐美味时,站在旁边的婶婶们嘀咕开了“听说孙而立的媳妇是七里塘孙大下巴的老婆,是个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悍妇,她那老婆婆就是被她活活气死的,”“哎,听说孙而立老婆活着的时候,他两就有一腿,孙而立跟着房顺子跑七里塘时认识的,说不定房顺子还是个拉皮条的呢。”
“哎哟,谁这么缺德,”顺着声音望去,我看见“防空洞”不知道啥时候爬上了房顶,估计是听见婶子们议论他爹,他拿小石子不偏不斜的打肿中了嚼舌头的刘婶子。刘婶子不依不饶的,撒开了泼妇的本质,扭动着藕样的身子,就要爬上房顶,找他算账,“防空洞”也不甘示弱,小石子一个接一个砸过来,顿时惹得孩子哭狗叫,人群乱糟糟的,幸好周围有人拉着,“防空洞”灵活的躲避着,很快就没影了。
正当众人以为事件就此平息,孙而立的二舅打着圆场,招呼着开席,没想到“房空洞”他妈——房顺子的
媳妇杀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找到了欺负她儿子,污蔑她老公的匪首刘婶子,上去又是撸又是抓挠,这边揪着那
边的头发,那边攥着这边的前襟,扭打着,翻滚着,在村里见惯了母猪争食,小狗打架的人们围了一大圈不知
该从哪下手拉开,把孙而立急的直跺脚,抓耳挠腮的,眼珠子乱转,他知道这么闹腾非打坏他的家伙什,于是
赶紧找来刘大叔,“防空洞”他爸房顺子,也怪,也许是打累了,也许是看见自家的男人来了,两个披头散发
的女人的战斗嘎然而止。
“防空洞”是村里小屁孩们给他起的外号,他爸给他取了个名叫房丰隆,听婶婶说,房家以前过的光景一
般,后来“防空洞”他爸跑外,先去煤窑呆了几年,又莫名其妙的发了财,然后他家的日子就红火的一发不可
收拾。无风不起浪,村里对房顺子的一夜暴富有各种版本,但是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于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房
家在村里率先盖起了小洋楼,坐在村头大槐树下织毛衣纳鞋垫的婶子大娘们无不鄙夷的议论着“防空洞”他妈
脖子上又多出的那条大金链子,就连他家门口的猫都比别人家门口的多好多,“猫都闻着腥去了”女人们总是
阴阳怪气的描述着。
我看累了,转眼就晌午了,甜滋滋的糖味更勾出肚子里的蛔虫,肚子咕噜噜的叫了,我怕糖洒出来,就把
兜里的糖又结结实实的按了按,拉着小新回了家。妈早就做好了面条,小新端着碗哄着我说:“绾绾,肚子饿
了吧,咱们吃面条”我倔强的拒绝着,左藏右躲玩着,婶婶心不在焉,看我半天都不肯吃,就催促着“小新,
别管她了,你快吃”,我就跑去把面条喂了小咪,小咪吃的欢实的时候,爸突突的开着车回了家,车上的舅舅
奄奄一息,舅妈梨花带雨,奶奶像以前一样,只是下车时没站稳,差点摔了。妈来不及细问就把他们迎回了家
。
就从那天开始,婶婶更加的操劳,叔叔也是早出晚归,维持着一家六口的生计还有舅舅的医药费,我不记
得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见过舅妈,奶奶说舅妈回了娘家再也不会回来了,舅舅从此一病不起,奶奶原本乌黑的
头发悄悄的被日子染上了一片片空白。
晚饭常吃的打卤面经常看不见一点肉腥,汤卤子也不那么厚实了,小新静静的看着这些变化悄然的发生,
终于有一天他偷偷地劝我,绾绾,你要吃面条呀,要不然舅舅就没了,再也没有舅舅和你玩了。我猛地一惊,
仿佛是当头棒喝,那些日子夜里我都会惊醒,可是我不敢睁眼,我知道透过窗帘映进屋里的光有时候是皎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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