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眉不屑:“什么妻子?王爷的利用工具而已,等她没用了,王爷就会像垃圾一样丢掉她,还不如物尽其用,用她来给月吟治病。”
“晏凌是什么结局,由王爷说了算。”花腰针锋相对:“秋眉,你越矩了。”
“花腰,我没听错吧?你竟帮着晏凌朝我发难?”秋眉冷笑:“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花腰正色:“不是迷魂汤,只是希望你有身为下属的自觉罢了,秋眉,晏凌的身份,我们在场每一个人都心如明镜,但是,在少主没有彻底放弃她之前,她就是宁王妃!”
“花腰妹妹的年纪不大,记性却不好使。”秋眉反唇相讥:“少主可不是宁王,他是镇北王世子,是北境少主,名副其实的储君!”
“晏凌又是谁?”秋眉怒目,掷地有声:“晏凌是我们共同的仇人之女,是晏云裳跟朱桓那个假太监的私生女!”
她的声调不高,话中内容却仿佛惊雷在平地炸响,将大地轰得四分五裂!
“不错!”向来寡言少语的仲雷沉声道:“一旦我们借晏凌的手揭破晏云裳与朱桓的私情,她对少主也就失去了价值,既如此,为何不拿她的命救月吟?”
秋眉脸色冰冷:“以萧鹤笙的为人,他知道了晏凌的真实身份,把她五马分尸都算便宜了,能死在龙舌草下,是晏凌的福气。”
春袖抿唇,面露难色:“秋眉说的没错,月吟是少主未过门的妻子,倘若是少主,他不会为了晏凌放弃月吟的。”
“是否牺牲晏凌,我们等少主的指示吧。”花腰坚持己见:“除了少主,我们没人有权来决定晏凌的生死。”
白枫被吵的头痛,此时见缝插针地说:“我也同意花腰的意见,晏凌毕竟是少主的女人。”
“她是少主的女人,那月吟又算什么?本来月吟就是为少主受的伤,是朱桓下的毒!真奇了怪了,我们几个自幼就并肩作战,如今这情分还比不过区区晏凌吗?白枫,你缺根筋,我不说你。”
秋眉略过白枫,不敢置信地看向花腰:“可我必须得说说你。花腰,你是董丞相的次孙女,你记不记得你们一家是怎么死的?是朱桓害死的!假若不是朱桓,你现在仍是名门闺秀,假若不是朱桓,你不必被发卖到教坊司做官妓,你的姐姐也不必在如意坊对着男人卖笑换情报!”
“你还记不记得少主把你从教坊司买回来,你说了什么?你对天立誓不把朱桓碎尸万段就势不为人!现在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你便把自己当日的血誓忘得一干二净,董丞相在天有灵都要被你气得再死一次!”
秋眉的性格素来泼辣,得理不饶人。
眼下噼里啪啦一通数落,将花腰刺激得面如菜色,她不假思索牵出腰间的九节鞭冲秋眉甩过去:“岂有此理,老娘忍你很久了!”
秋眉即刻抽出双刀抗击,仲雷是秋眉的堂兄,自然无条件与她同一战线,白枫头脑一热,也提剑掠了上去。
眼见场面一触即发,春袖急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跃进缠斗的四人间,宛如浓墨溶入清水,墨色将水流迅速染成数条幻影,影动水摇。
下一瞬,那四个人齐齐落地,一声声闷哼此起彼伏,兵器也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无论是花腰、白枫还是秋眉、仲雷,唇边都有一缕血痕蜿蜒,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萧凤卿负手而立,容貌清雅绝俗,神情冷漠,幽黑的眼眸锋锐如冷剑,让在场者情不自禁噤声,甚至深深低下了头。
“谁给你们的胆子在洗砚堂生事?嗯?”
他表情清寂,语气含着一丝笑,可那个上扬的尾音却透着一股勃勃杀意。
纵使是一起历经生死的伙伴,萧凤卿照样能下狠手,毫不客气。
春袖连忙跪在地上,大着胆子请罪:“少主请恕罪,他们是因属下言语失当才会……”
话还没说完,劲风骤袭,春袖被萧凤卿猛然扬起的广袖扫到了墙角,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污血,双眼惶然地望向萧凤卿。
萧凤卿冷冷垂眸,居高临下睥睨着春袖:“给本王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看在月吟的份儿上,本王姑且饶你一命。”
春袖眼瞳一缩,诚惶诚恐地垂头谢罪。
萧凤卿目不斜视,阔步越过春袖拂袖而去。
“春袖照方子配药,仲雷派人去连扼山找龙舌草,秋眉的法子可行。”
满室死寂,那一管清冽凉薄的男声在室内经久不散,使人由衷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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