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主,愿意跟着回去云内的人不少,下官已选一百六十七人,多为铁器制匠三十四人,其余皆专于木工,其中又有善做军器者,二十八人。”
“依照下官看,都算不得大匠,郡府应有所藏私……再者,边郡善做器物者稀,恐怕此辈难堪大用。”
衣甲军械的收获讲完了,苏亶便向李破说起了匠工。
不出意料的,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原因呢,苏亶也说的很明白,一个是郡府的官吏不太配合,应该是得了王仁恭的吩咐。
而寻到的这一百多人,怕是粗通工艺的占了一大部分。
反而是你要问他们愿不愿意背井离乡,远去云内安居,那在这个时节,必须是愿意的,马邑城的暴乱,不管参与还是没参与,除了那些恶徒之外,其他人可都被吓坏了。
说到底,马邑城的人们还没到真的活不下去的地步。
要是能顺顺当当的放粮,大部分人不会愿意铤而走险,暴乱一起,恶徒横行,祸害的可不止是官府人家,普通百姓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殃及。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在这种乱事中受益的,可没几个。
总之,被寻到的手艺人,都很愿意离开这座乱七八糟的城池。
再有,作为边郡之地,有真本事的匠人还真就不多,这是朝廷防范边军作乱的策略之一,你可以做日常的军械保养,可你要是想自行大规模制作武器,那还是省省吧。
李破到也没报太大的期望,所以也就谈不上有多失望。
他也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提出的条件。
瞅了瞅一本正经的苏亶,李破有点不满意,心说,这还真是个死脑筋。
其实吧,也不能说苏亶脑筋有多死板,只是李破这厮脑筋太活泛了些而已。
当然,他一不满意了,那嘴肯定吐出来的每个字眼儿,就都透着不对劲儿了。
“我说苏司马,你觉着云内光缺铁匠,木工吗?你这么做事可不成,军中的将官们,我下了军令给他们,他们还要想想临战之时要随机应变呢,你读过书的人,若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做的再好,也不如一个忠心的家奴来的有用吧……”
这话说的可就重了,苏亶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作为苏氏子,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呢。
可也正因为他是苏氏子,也太年轻了些,经历的风雨不多,所以也就有了一个比较致命的缺点,不愿多事。
换句话说,也就是什么事都讲究一个做的四平八稳,不落埋怨为主,这样的人吧,若是平常时节,靠着家世,必定能够稳步升迁,李破想要跟人家面前指手画脚,是想也不用想。
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李破对这个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还有着显赫的家世的门阀子弟,已经有了些不满。
今日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摆这么个人在身边,可不是让他谄上媚下的,是要给他时常出点主意的,这么下去,很可能身边多出个吃闲饭的家伙,何必呢?
苏亶也是个聪明人,李破这话里的意思其实他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脸上觉着火烧火燎的难受,苏氏子被人比作家奴,这比一刀杀了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出来,“将主之意,下官明白,下官知错了。”
显然,理智尚存,聪明的没有辩解什么,不然的话,李破有一大车的话在等着他呢。
李破笑笑摆了摆手,“知道就好,以后有什么说什么,别唯唯诺诺的,苏家人好大的名气,别到了最后,因你而让人瞧的小了,你瞧瞧云内这些人,哪个跟谁都一团和气的……”
一句话,又让苏亶心里跳了跳,随后就想,这位御下的手段,可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李破聊天模式顺便打开,接着道:“不说那么多,就拿这事儿来说吧,人才我不嫌多,什么样的人是人才?人有我无就是人才,在我这里,也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好了,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了,别让我觉着没带王庆出来是错的,好吧?”
有竞争才有压力,苏亶被这些一波三折的话,也弄的非常上火。
可人家到底读过很多书,立即垂头拱手道:“将主英明果决,又怎么会错呢?”
李破呲牙一笑,他不喜欢说话唠叨的人,却喜欢说话有趣的人,遂不为己甚的点头回了一句,“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苏亶满脑袋的官司的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正碰到尉迟恭。
看着这个黑大个儿,苏亶平衡了许多,尉迟恭不停将令,擅自入城的事情,李破是这么处置的。
没谈及功过,只不过是让尉迟恭和尉迟兄弟两个领兵走上了街头,大索全城,捉拿凶徒,然后就让他们当起了刽子手,砍了不少脑袋下来。
而且告诉尉迟恭,捉不到刘武周,他这个领兵校尉也就不用干了,直接回去做营尉吧。
罚的着实不轻,可谁都明白,头功算是整个交到尉迟恭手上了。
刘武周能不能捉到,那还用问吗?现在马邑城中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捉住刘武周是早晚的事情。
当然,这并不妨碍被砸了满头包的苏亶在尉迟身上找找平衡,因为按照这个规律,他只要将事情办好了,那位看上去脾气不太好,实际上心里却是玲珑剔透的将主,应该也就会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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