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见招,可是有事商议?”
李世民心情“不太好”,在武德殿中射死了人,总是不太好的嘛,而且父皇身边还有两个厌物在……
见李渊没有挪窝的意思,李世民也便问道,问完了,眼睛就瞅李元吉,那意思十分明白,听见没有,我与父亲有要事商议,你还不给我滚蛋。
搁在以前,李元吉就算忌惮这个二哥,也当视而不见,表现一下自己的“硬气”,可现在刚被整治的死去活来,那胆子自然不如以往雄壮。
凭着李渊就在身边给他壮胆,他还想磨蹭一下,可在李世民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起来之后,李元吉立马顶不住了。
委委屈屈的躬身道:“父皇可要在殿中休憩一番,儿臣这就去准备酒食……”说到这里,还笑着道:“儿臣与二兄可有些时候没有共饮过了呢。”
李渊没犹豫,摆手便道:“如此甚好,去吧。”
李元吉蔫溜溜的走了,他的地位忽上忽下,这些年弄的和过上车一样,慢慢的,别人也就不拿他当回事了,别说他的父兄,就算是朝中文武中,齐王无能,度量狭小的评价大致上也已成为了共识。
他要想重整旗鼓,光靠李渊的宠爱可是万万不成的。
李渊在殿中溜达着步子,李世民和裴寂亦步亦趋。
“户部之事处置的怎么样了?”李渊的声音幽幽响起。
裴寂和李世民都不意外,这事儿他们都有所准备,就算李渊不今日问起,也会在之后过问,因为户部这次可是出了大纰漏了。
户部尚书如今是高纶,长安高氏子,原为户部侍郎,因李纲卸任而晋尚书位,显然,这是个东宫门下,其女为太子侧妃,和当年云定兴差不多。
只是云定兴肯定比不上人家,北齐高氏后裔,那可是曾经的皇族,就算受到忌惮,也没有那些大姓人多势众,可人家确实是长安顶级门阀中的一员。
能和这一家联姻的,就没有弱者,在家世上能甩出云定兴几条街去。
这些时日高纶可谓流年不利,先是高氏出了一桩很丢脸的命案,高纶的侄儿西门庆附体,弄死了人家的丈夫,占了人家的婆娘。
当时李元吉正是长安令,被陈氏的命案搞的焦头烂额,高氏这边也没闲着,给李元吉来了个火上浇油,或者是落井下石,反正怎么说都成,那会儿弄的李元吉确实非常的狼狈。
和陈氏那边不同,高氏子谋人妻女,最后下了毒手的事情很好查,那女子艳名远播,可入幕之宾却不多,查证之后只有两位,这下却闹了大笑话了。
与那女子勾搭的是高纶的堂弟和侄儿,明白了吧,这是父子两个……
这事在长安闹的满城风雨,就算外间军情甚急,也是传为一时笑谈,当然了,大宅门里没有稀奇事,这最多是算是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成为了一桩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一旦涉及到命案,性质就不一样了。
有人就要说了,这样一个人命如草的时节,死上个八人算什么?
但要清楚,这里是长安,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自李渊登位以来,便和李破一样,都在极力恢复着秩序,而命案绝对是秩序的对立面……
再者,影响如此恶劣的命案,更是让人无法容忍,试想一下,你要是轻易放过去,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在长安城中发生的呢?
如果非要再拔高一下高度的话,和陈氏那边的兄弟相残差不多,都已经关系到初生的李唐的公信力的层面上。
其实无论齐王李元吉是否失宠,这两件命案他都处置不来,秦王府的影子在里面隐隐绰绰的浮现,可却让人抓不到一点的把柄。
于是,齐王李元吉便中毒了……
新晋的户部尚书高纶也坐蜡了,最终是他亲自押着侄儿送去了长安令衙门。
要不怎么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呢,此事过去没几天,正在大家紧锣密鼓的准备迎战王世充的时候,高纶主理的户部再次出了纰漏。
蜀中运往长安和西北军中的粮食在道途之上接二连三被人劫夺而去,被劫走的粮草不多,可贼人恁也大胆,屡次三番犯案,几乎毫无顾忌。
时值东边战事正紧,李渊震怒非常,立命屈突通,李孝恭,李瑗等人一道追查,这三位统帅着李唐大半兵马,由他们合力来办的事情,简直就是杀鸡用了牛刀。
到得今日,真相已是水落石出,庐江王李瑗部将高世勋勾结山蛮欲应萧铣,方要起事的时候,为信州总管,庐江王李瑗所获,杀之,又与谯国公许绍合谋,诱山蛮下山而击之,破山蛮万余众,俘获甚多。
蜀中变乱在潼关之战的掩盖下,闹出的声响不大,却也算得上李唐这两年来少有的大胜了。
于是庐江王李瑗进封山南东道行台左仆射,与李孝恭呼应,共御萧铣以及屡伐不靖的蜀中蛮族。
坏消息是,谯国公许绍病重,很快便逝于军中,这人在投唐以来,在蜀中颇有功绩,而且在荆州也有着名声,是李孝恭麾下重将,也是李孝恭所部众将之中,立主合蜀中各部人马收复夔州,再进图荆州的主要人物。
这与李孝恭制定的长远战略肯定是有所相悖的,所以和李孝恭渐行渐远,逐渐被排挤了出去。
其实许绍和隋末许多有才能的人一样,半道而卒,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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