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小心翼翼在前面开门,我和虎子在后面伸着脖子看着。
这门慢慢打开,老太太还是那个姿势,静静地躺在铺上呢。这下我们三个都喘了一口气,大哥说:“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不至于诈尸吧。要诈尸也是晚上诈,是吧?”
他这一说,可是把我们三个都给说得心里没底了。
虎子说:“等一下。”
虎子回了包厢,出来的时候是背着挎包的,他到了门前,从挎包里把七寸钉给摸了出来,说:“老陈,怎么样?”
我看着大哥说:“大哥,要不我们这样,把这七寸钉从老太太头顶钉进去,也就能安枕无忧了。”
“开什么玩笑,好好的尸体被穿了天灵盖,家人不能干!”
我说:“她没家人。我和她聊过,无儿无女。”
“没有儿女,那么兄弟姐妹呢?”大哥摆着手说,“要是这么干,我这铁饭碗可就保不住了。你别害我。再说了,也不一定诈尸呢。你们这是啥东西啊,管用吗?”
虎子说:“这是法器,叫七寸钉,专门收拾这些脏东西的。”
我说:“虎子,先收起来,大哥说的没错,这么干肯定要吃官司。再说了,也不一定就会诈尸的,诈尸也是有很多先决条件的。”
虎子说:“有什么条件?你见过杀鸡吗?我可是见过我舅舅杀鸡,你别看鸡脖子那么细,可是结实得很。赶上家里刀不快,我舅很久都没有割开鸡的喉咙。于是让我妗子抓着鸡头,用斧子直接把鸡头剁了下来。结果一松手,这没有头的鸡飞上了屋顶,站在上面来回溜达,就是不下来。”
我说:“鸡是鸡,人是人好么?并不是每个尸体都会诈尸的。”
虎子说:“要是这人属鸡的呢?那就不一定了。”
我说:“别说这些没用的,属鸡的就诈尸?属龙的是不是就能飞起来啊!都是歪理邪说。”
陆雪漫此时从包厢里出来了,她靠在窗户上说:“你们在这里商量什么呢?不就是死个人么,至于这么紧张吗?”
虎子说:“里面有只猫。”
陆雪漫笑着说:“有只猫怎么了?你们可都是年轻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不会这么迷信吧。我告诉你,经过我手的尸体无数,要是有鬼,先找我。”
我不得不对大哥说:“您别误会,她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她是外科医生。”
大哥这才哦了一声说:“我说呢,我还以为是炼人炉的同志呢。”
陆雪漫说:“要不要我去检查一下尸体?”
大哥摆着手说:“尸体怪难看的,您还是别看了。到了重庆会有法医负责尸检,开具死亡证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说呢。”
陆雪漫说:“那大家就安安稳稳的,别疑神疑鬼。搞得气氛这么紧张。”
我们几个都同意陆雪漫的建议,陆雪漫把我和虎子带回了包厢。
进去之后,虎子一坐下就问:“对了,你们医院没有诈尸的事情吗?”
“反正我没听说过,都是一些传言,不足采信吧。”陆雪漫笑着说,“在姬奭大墓里,我们见了多少尸体?你们怎么还这么迷信啊?一个老太太的尸体,有什么好怕的?”
御湾湾说:“你是医生自然不怕,反正我是挺怕的。”
我看看虎子,随后我说:“我怕是因为我见过诈尸,非常可怕!”
陆雪漫一听就来了兴趣,说:“陈原,你给我说说,是怎么诈尸的?”
于是我开了个头,就把我和虎子修河时候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我没说从棺材里拿宝贝。我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
这个头一开,大家又开始讲起了灵异志怪的故事,有的是真实的,有的是杜撰的,反正大家讲得用心,听得开心。倒是不寂寞。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刚好到了西安。吃完回来的时候,那大哥坐在包厢门口的小凳上在吃饭。见到我们回来,和我们打了招呼。
刚好年轻的列车员拿着夹子过来了,我问他有没有铺位,他摇着头说还没有,说西安下去不少,但是一下又上来不少,都是去重庆的。
我心说这麻烦大了,看来今晚只能和虎子挤一挤了。
进了包厢之后,我就开始和大家商量今晚怎么睡的问题。
这一商量才发现不妥,我和虎子两个大男人,骨架大,人长得也壮,床铺那么小根本就没办法挤得下。只能是两位娇小的女/同志挤一下。
但是这三个女的都不妥协。挤一下就要一边一倒,头对着对方的脚丫子才行。陆雪漫爱干净,尸影更爱干净,御湾湾更不用说。这都不是能忍受和别人挤着睡觉的人。
干脆算了,我说:“得,甭管我了,我在外面和大哥聊天去。”
我这么一说,这些女的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纷纷让我睡她们的铺。
虎子说:“老陈,前半夜我睡,后半夜你睡。这样就行了嘛。”
我嗯了一声说:“行,你先睡吧。两点钟我喊你,也应该有人站岗放哨,免得诈尸了大家还都不知道呢。”
外面这大哥一个人守着,他的任务就是一直守到终点站,不能让任何人闯进这包厢内。
前半夜我和这大哥一直聊天,我俩相谈甚欢。从和他的谈话里,我感觉到他非常的爱党,爱国,爱自己的工作。这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老婆孩子和父母,没有一丝的杂念。我知道,这大哥是我做人的榜样,千万不能被花花世界迷惑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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