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闻言扑哧一笑:“还道你文采不显, 都会上本章了, 真是三日不见, 刮目相看啊。”
迎春嗔怪:“哈, 你倒是学富五车, 我千里迢迢投奔而来, 见面也没一句好话。”
靖王戳着迎春:“你可真是一句不饶, 既不能让我一句啊?”
迎春撇嘴:“你不缺胳膊不少腿,骂人蹦起三尺高,凭什么让你啊?”
靖王躬身行礼:“小生认输, 小生错了,小生这里有礼了,娘子原谅则个!”
迎春一笑:“这还像话, 平身, 下次不可!”
靖王伸手一握迎春的手:“是,为了赎罪, 小生伺候娘子下车吧!”
迎春才不会成为这些兵卒的风景, 他抬脚在车辕一点, 鹞子翻身下了车。迎春立足未稳, 便听得一片鼓掌叫好声:“好, 好俊的功夫!”
迎春回头一看, 好家伙,几百人的营队,乌泱泱在哪儿看热闹, 大冷的天, 竟然有人光着膀子。不由讶异:“这是干什么?”
靖王一笑:“这是兵卒日日巡逻,身上生了冻疮,冻僵了,军医让他们用雪搓冻疮呢!”
迎春问道:“生冻疮的很多吗?”
靖王颔首:“不少,很多都破了皮,军医没有好的根除办法。马上就要出战,这些冻伤的兵卒就不能参加战斗了,损失三分之一兵力。”
迎春问道:“为什么不能参加战斗?”
靖王道:“他们已经冻伤了,再爬冰卧雪,肌肉就会坏死,胳膊腿就废了。军营里已经出下了几百肌肉坏死溃烂兵卒了,太医用药根本无效,很可能整条腿都废掉。不能让他们再冒险了。现在已经摸索出预防治疗冻疮的法子,前些时间缺医少药,导致许多兵卒得不到及时治疗,肌肉坏死溃烂。后来从榆关支援一部分草药,也是杯水车薪。”
迎春蹙眉:“怎么这么多士兵冻伤?”
靖王面色顿时冷冽起来:“狗贼烧了军需物资,兵卒们缺乏棉衣棉鞋,这附近的居民稀少,棉衣棉鞋无处购买。”
迎春颔首:“这回好了,北静王带了几万套棉衣棉裤棉鞋,我还募集了几千件皮袄,可以个出城作战的兵卒穿。”
靖王闻言露出笑颜:“嗯,父皇的信笺都说了,这一回,你一家出资不下十万,难能可贵。”
迎春摆手:“群策群力罢了。当初也是托了您跟太后的福,东西没被抄了去,如今倒是物尽其用了,未必不是因果循环。勿以善小而不为!”
迎春躬身一礼:“多谢王兄当年救命之恩!”
靖王嘻嘻一笑:“嗯,所以,父皇说我如今得了福报了!”
言罢伸手拉着迎春:“走,我带你去住处,走了十日,也乏了。”
迎春摆手:“我不累,一路上吃的好玩的好。还是先带我去看看那百十个已经肌肉坏死的士卒吧,看看能不能挽救。”
靖王点头,想着人群招手:“小李子,过来,带我们去看看那一百多号冻疮溃烂的病号。”
小李子颠颠跑过来行礼:“回禀王爷,那边的医馆的气味没法进人,您还是别去了吧。”
靖王一想,却是如此,一看迎春娇滴滴的面颊,葱管儿似的玉指,舍不得迎春去受罪,遂道:“把我的侧殿收拾出来,你每次带五人过来疗伤。”
迎春忙道:“我没关系!”
她是真的没关系,用一个灵气罩封住口鼻就成了。
可是,靖王不乐意,伸手抓住迎春:“听我的,那个腐败的味儿,别说你,我去一趟就好几日吃不下饭。一次少来几个,你看过之后研究吃一个法子,然后告诉军医,让他们去干。”
迎春颔首,吩咐小李子:“先来一个,最严重那个带过来。”
小李子闻言只得去了。
半晌,才抬了一个人过来。
老远的迎春就闻到腐烂的味道,忙着用了灵气罩。
等那病人进屋,迎春用丝巾蒙面,给他检查。顿时发觉不对,遂问:“怎么伤口打湿了?”
小李子讪讪一笑:“他是在烂的太狠了,我给他用温盐水洗了洗了,用艾熏了下除臭。”
迎春言道:“你没有学过护理吗?溃烂的地方不能沾水,只能用消炎的药液,或者烈酒清洗伤口,你算了,既然已经温水洗过了,你去找些烈酒来,他这脚踝溃烂的脓液必须清除,你们这样在外面敷药,不清楚腐肉,疾病伤口长上了也会重新裂开。”
言罢又道:“还有,是谁管理这些病患,让他开一剂消炎的汤药熬好了送来。我还需要麻弗散。另外,今日运输过来几个箱子,上面写着云南北药,让人给我搬来,那是治疗红伤冻疮的良药。”
靖王这是插言,吩咐小李子:“你去通知,让多有的太医,全部到这里来学习如何治疗溃烂冻疮,还有,吩咐下去,把消炎止痛的汤药熬上几大锅子,随时备用。”
小李子答应这跑了。
迎春冲着靖王竖起大拇指:“王兄想的周到,不愧是大月朝的兵马大元帅!”
靖王又吩咐一个小兵卒:“去告诉周校尉,然他派人去向押送官领取贾大人带来的云南北药,速速送到这里。”
一时间,踢踏踢踏来了二十四位军医。
不仅有中年人,竟然还有两位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这些人都是京都人氏,都是太医院的太医。之所以报名参加军医,乃是为了博前程。因为军中自有惯例,一旦大军凯旋,论功行赏,所有的参加的太医都会官升一级,还会赏赐爵位。最少也是个云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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