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消灭Caster时的金光似乎有些不同?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一瞬, 随即,埃兰跌入了一个阴森的地方。
圣杯的内侧。
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
四处都是由干枯的尸体组成的尸山,它们在逐渐沉入这片不祥的海洋之中。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 传达着诅咒与哀怨。
如果用什么词语来做比喻的话, 这里,正如同人类想象中的地狱那般。
埃兰并没有真正看过地狱的景象。
他曾去过幽冥,可那样的冥界未免太过美丽, 望不见尽头的三途川和盛放的彼岸花, 和圣杯展现给他的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文化的差异呢, 还是说, 圣杯也不知道地狱的景象?
黑发的少年笑吟吟地站在原地, 欣赏着这风光。只是小小的试探, 可无法让他动摇啊。尽管这场面比他在梦境中进入的那次要精细得多。
黑色的泥土中,走出来个黑色的人影。
爱丽丝菲尔。
或者说, 披着这壳子的某个存在。
黑色的裙摆轻轻摇曳, 宛如夜的织锦,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慈爱,令人很容易因这份亲切放下心防。
“安哥拉·曼钮?”
埃兰这样说着, 很快,他又否认道, “不对, 应该说, 你是以Avenger为基础形成的,圣杯的意识。”
女子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难得,你是第一个发现这点的人。”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埃兰淡淡道,“物品放置百年后都有可能成为付丧神,圣杯放了两百年,还经常吞进去一些奇怪但能量旺盛的东西,产生意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付丧神?”
“另一个世界的理论。”
“另一个世界?”
“我没有解答的义务。那么,告诉我吧,可爱的圣杯,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你想要我做什么的呢?”
女子提起裙摆,微微一礼。
“我能感受到,你是我无法抵抗的存在。那么,能否请您不要打扰我呢?打扰……我的诞生……”
自产生意识以来,圣杯的意识便只能在圣杯内侧活动。
正如爱丽丝菲尔般,作为为了圣杯战争准备的人造人,她的一生都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中度过,这次来到日本的冬木,是她的第一次出游。
鸟儿死前的自由呼吸。
爱丽丝菲尔并非不知道城堡外的事情。
她心爱的丈夫,卫宫切嗣,会将外界的事情通过书籍、图片和影像告诉她,也会给她买各种各样新奇的礼物。
这点和圣杯有些相像。
是的,圣杯也有途径知道外界,每次圣杯战争,它都会将此时代的常识赋予被召唤的Servant,自身又岂会不知呢?
但和甘愿留在城堡中的爱丽丝菲尔不同,圣杯的意识想要到外面去。
它不愿意再待在这狭小而昏暗的地方了。
这个愿望,倒是毫不出奇呢。
来自黑暗的神祇带着奇异的微笑,饶有兴致道:“我觉得,即使我不打扰,你也无法诞生呢,起码这次不行。”
埃兰的视线看向了纲吉。
明明是被分割的空间,圣杯的内侧,他的视线却无视了重重阻碍,直接看向了自己Servant的方向。
Ruler。
女子的神情凝重起来。
在很多人眼里,万能的许愿机已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很明显的一点是,圣杯和世界比起来,根本是两个阶级。
裁决者的出现,世界意识知道原因,而圣杯意识不知道。那么,从字面上理解,毫无疑问,Ruler是来制止被污染的圣杯的。
换句话说,纲吉是来阻止圣杯意识诞生的,是其头号大敌。
神识飘荡。
开开心心地给兔子主人拉了一波仇恨,埃兰安静地在地面坐下,姿势慵懒地打量着圣杯内侧的景象。
Saber的宝具解放来得太快,把许多人都笼罩了进来,埃兰「看」到Rider在无尽之海前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丝丝缕缕的不甘;「看」到Archer在将死的恩奇都身前留下泪水,已回复了青年的模样;「看」到纲吉面对着强大的敌人,燃起了火炎……
没有明显的弱点吗。
有了神之血的帮助,很多遗憾都可以避免。
埃兰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纲吉的身上,看着他在圣杯意识构筑的小世界中徘徊,身影并不耀眼,却无疑是充满了光辉的。
少年眨了眨眼。
好多彭格列呀。
如果将英灵的经历仅仅以“生前”论,直到如今,泽田纲吉仍然是活着的,原世界的所度过的时间,在其至今为止的人生当中也只占了三分之一。
可是,圣杯意识挖掘出来的画面,全部都是那个世界的。
泽田奈奈、泽田家光、里包恩、山本武、狱寺隼人、六道骸、云雀恭弥、蓝波、笹川了平、笹川京子、三浦春……
还有八神。
看到自己的影像时,埃兰的神情已彻底淡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这就叫烙印吧。
无论在别的世界行走多久,最留恋的仍然是故乡。
“你生气了?”
这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圣杯意识换了个形象,这次是个长得和爱丽丝菲尔很像的幼女,银发红眸,神情娇憨而天真,穿着的白色绒毛衣服更给她增添了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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