柷小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不戒大师的事,有隐情,现在咱们全部知道了。
我一听,有些吃惊的对柷小玲说:不至于吧?出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么快事情有进展了?
实际上,我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好进展的——因为我们已经相信了,不戒和尚是白衣獠要找的第三任阴山大司马——难道事情有变?
柷小玲说:你棺材拿了吗?
我说拿了。
柷小玲说我拿了就赶紧回去呗,回了惊悚客栈再说。
我说行。
我和冯春生,又开车带着人头棺材,火速回了惊悚客栈。
我怕下午没时间给老官头汇钱买车了,直接在车上,拿出了手机,给他转了十五万!
遥想我刚进阴行的时候,身上就万把块钱,但现在,能送老朋友一台车——今年哥们混得可以啊!
……
很快,我和冯春生都到了惊悚客栈。
在惊悚客栈的走廊里,不戒和尚的徒弟,整齐的跪成两排,头埋得低低的,给师父磕头。
柷小玲一见我,就说:今天不戒大师要出殡嘛,他的徒弟们帮他整理遗物,结果,整理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她递给我一个手札本子。
本子的封面,是羊皮做的,羊皮有些昏沉,估计有些年头了,上面写了四个工工整整的字——十戒手札。
手札的第一句是:小僧法号“十戒”,寺里人称呼我为十戒和尚,最近诵读佛经、做早课,总觉心神不宁,便用这本手札,记录小僧平日心理,反思、三思,争取德行每日能够增加,智慧能够每日增加,早日入佛门正道。
我指着手札问柷小玲:这本手札,是不戒大师的?
“是的!”柷小玲说不戒大师的徒弟对比过字迹,确实是不戒大师的字迹,千真万确。
我说那不戒大师以前的法号叫“十戒大师”。
十戒到底怎么变成了“不戒”?不戒大师又因为什么,沾惹了白衣獠?
我阅读了这本手札,在手札里面,寻找到了答案。
原来——不戒大师早些年,并不像现在一样的独具慧眼,道行深不可测。
那时候的不戒大师,还是一个小沙弥。
不戒大师在沙漠绿洲区的一个小寺庙里当的和尚。
那寺庙叫“热戈寺”,不戒大师刚刚进去当和尚的时候,他的师父说他是一个六根不清净的人,未来估计会履犯戒条,所以给他取名,叫“十戒”,象征警告。
沙弥十戒:不杀戒、不盗戒、不淫戒、不妄语戒、不饮酒戒、离高广大床戒、离花鬘等戒、离歌舞等戒、离金宝物戒、离非食时戒。
一共十戒,沙弥需要遵守。
不戒大师,就从这十戒,开始了佛门生涯。
他十四岁入佛门,一修行就是十年,青灯残卷,竟然也熬下来了。
二十四岁的不戒大师,成为了“热戈寺”的主持,也算混得不错了。
不过,二十四岁这一年,不戒和尚遭遇到了这辈子的“转折”,一队做生意的商队,在寺庙里歇脚,其中有个女人,爽朗大方,喜欢吃辣椒,说话嗓门很大,很喜欢笑。
不戒和尚对这女人,一见倾心。
在手札里,不戒和尚是这么说的——世间怎能有如此女子,不漂亮、不动人、气质也很糟糕,偏偏一颦一笑,却能勾人神魂,叫我心魂皆失。
那修行的十年里,不戒和尚心如止水,但现在,那女人的举手投足,一笑一颦,像是一颗石子,落在了他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商队就在寺庙里住了两天,很快就走了。
但往后的一个月里,不戒和尚无论是做功课,还是诵经,脑海里面,总是会出现那个女人的影子。
很快,不戒和尚受不了了。
他决定——当一个“大漠行脚僧”,他要走出沙漠,走向商队的方向,他要通过行脚,来获得足够的智慧和思考,激发最纯粹的心灵力量、
等他走到闽南的时候,他在决定,是不是要将自己心中的情意,诉说给那女人听。
他想了就会做,第二天,他背起了行囊,推着装满干粮和淡水的木板车,毅然决然的从绿洲,走进了大漠,再试图从大漠,走向闽南。
这一路上,艰苦极多。
很多次,不戒和尚差点死去——凶猛的沙尘暴,能够瞬间吞掉人身体的流沙,还有能把人脊背烤出油来的烈日。
沙漠中的毒蛇、蝎子,虎视眈眈。
不戒和尚走走停停,连续走了十天,才走出了沙漠。
他推着的三轮木板车上,本来堆得高高的干粮和淡水,也都消耗得一干二净。
接着,又是长达一年的“行脚”。
不戒和尚靠着路上化缘,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闽南,走到了我们市里。
这时候的不戒和尚,已经初步拥有了佛门的智慧——那种濒临生死之间的行脚,让不戒和尚的极具智慧。
但不戒和尚的心魔,却也越来越重了。
不戒和尚在“十戒手札”里面如此记录:小僧的头脑越来越有智慧,可是内心却越来越蠢蠢欲动——我的心魔来了,心魔随着我的智慧,也变得足够强大,十年来我恪守的十戒,已经越来越难把持住了。
他进入了我们市里,灯红酒绿的生活,再次让不戒和尚迷了眼睛。
他一边心中暗念——恪守十戒。
可是心里面的念头,却越来越不通达——他的心魔,折磨得他有些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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