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段覆拒翼所受重创,转瞬间便平复愈合,当真是匪夷所思,莫非这段覆拒翼也是什么妖孽不成?
段覆拒翼摸了摸咽喉,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极为古怪,声音略带嘶哑的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伤我肢体之人,神人不欺我,果然这身体已是刀剑莫能伤。”
池棠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虽是心下震惊,手上却毫不耽搁,看段覆拒翼光头瞠亮,又是一剑直刺他面门。
段覆拒翼似乎别有心事,竟是不招不架,生生看着池棠长剑刺入脑门。
这一下在场许多人都已看到,董庄众人都爆发出一声欢呼,而祁山盗一众盗匪却都不禁大惊失色。
池棠只觉得剑尖刺入如刺败革,入脑几寸后便再难突进,立时抽出剑来,鲜血从段覆拒翼额头上汨汨流下。
段覆拒翼举目抬眼,似乎是盯着从伤口流下的鲜血,口中微声道:“略有痛楚之感,然……”抬手摸了摸青光的头皮,脑门上的创口又缓缓愈合起来,“……仅此而已。”若不是面上血流未干,根本就看不出遭受剑创的痕迹。
看到头领中剑不伤的情景,一众盗匪欢声大作,士气一振,而董庄诸人则又都面色大骇,怎么也不敢相信。
池棠愕然,一时愣在当地,段覆拒翼转过眼神,目中光芒大盛,大笑声中,身形暴起,直扑池棠。
池棠只觉得风声扑面,立刻横剑封阻,同时飞身一退,他现在心神已乱,未必能接得下对手气势汹汹的进击。这还算池棠昔日见识过了妖魔现身的异事,承受诡变之事的能力已大有进步,不然以过去那种心神狂震,行止犹疑的情形,恐怕当场便会被段覆拒翼所伤。
饶是如此,段覆拒翼现在如癫如狂,金刀挥舞如狂风呼啸,口中还在哈哈大笑,不停地说道:“谁能伤我?谁能伤我?”池棠步步后退,以避其锋。
现在的形势倒不是池棠在武艺上不及对手,实是对手浑不惧兵刃加身,一手搏命猛攻的招数,池棠无法以攻其必救的方法阻止他的猛攻攻势,自然是尽处下风,不知如何反击了。
刺斜里忽然闪过一个褐色身影,正是薛漾,手中锈剑直取段覆拒翼要害之处,这一下出招迅疾之至,段覆拒翼几乎是下意识的挥刀一挡,薛漾锈剑受金刀巨力激荡,反弹开来。虽未能击中段覆拒翼,却已将他攻势阻住,池棠危厄顿解。
段覆拒翼心下有些懊恼,他今日刚体会到了愈伤神体的功能,还不纯熟,薛漾剑至时便自然而然回刀抵挡,其实以自己这自动愈伤的神奇效验,又何惧对手兵刃来攻?
池棠赶紧出声提醒薛漾:“小心,此人不惧兵刃!”
薛漾一笑,脸上满是自信,锈剑一指,意示向段覆拒翼挑战。他和嵇蕤二人刚才帮前面的门客庄丁对战盗匪,已令盗匪伤损极众,现在局势大大好转,那里只留嵇蕤一人便已足够,他便赶来相助池棠,对敌段覆拒翼。
段覆拒翼满面邪色,看到薛漾这举动,更是大笑不止:“小子,这般想死,我便成全你!”话音未落,身形早已突而向上,带起一阵风声。
薛漾不闪不避,一剑觑空直刺段覆拒翼胸前,池棠大惊,叫声“不好!”,立时弹身而起,出剑相救,池棠知道这段覆拒翼有古怪,可自愈创口,眼见薛漾还以老方法与他对战,担心薛漾性命有危,这一下情急出手,已是全力施为,但求能阻得一阻段覆拒翼的攻势。
就在这一瞬间,池棠忽然感觉气脉中一热,神智之间有些恍惚,依稀总记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经历过。
池棠的剑刺中段覆拒翼的胁下,而薛漾的锈剑则扎入段覆拒翼胸前,段覆拒翼一身惨叫,身体急剧后仰,使二人之剑不至入体太深,身形踉跄飞退。
全场众人清清楚楚的看见,段覆拒翼的胁下和胸前都是鲜血狂涌,段覆拒翼扔下啮骨残血刀,颤抖着用两手捂住两个创口,口中**不绝,竟瘫倒在地。
薛漾在出招后没有看向段覆拒翼,而是极为诧异的看着池棠,口中奇道:“你有破御之体?”
池棠猛一回神,突然记起,那日行刺暴君,陈嵩力抗辟尘公和镇山君两大妖魔时,自己也曾全力施为前去解救,挡下辟尘公千钧一撞,当时辟尘公便也喊道:“此间还有破御之体之人?”怪道刚才出手觉得情景似曾相识,却原来是这段经历。忽而一省:“这薛漾怎么也知道云龙破御之体?”池棠回看薛漾,心内大有疑问,一时并未出声。
段覆拒翼的**声打断了池棠思绪,池棠转头又看段覆拒翼时,只见鲜血仍从段覆拒翼指缝中不断流出,显见受伤极重,却并没有伤口自动愈合的迹象,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次倒把他给伤了?
盗匪们见头领这般,不敢再行搏斗下去,纷纷聚拢一处,都存了逃跑的念头,马亢带着几个得力的盗匪忙快步跑到段覆拒翼身边,左右搀扶着将重伤的段覆拒翼抬起。
段覆拒翼一脸痛苦之色,看向薛漾,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使的什么……什么剑?竟……竟能伤我?”
薛漾举起手中锈剑,剑上没有丝毫光泽,剑尖还留有血渍,轻轻一笑:“你不过是化魔之身,破你易如反掌,又何需仰仗器械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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