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一愣,尔后面沉如水地辩驳:“本王并无冒犯他们的心思,本王是在就事论事,人心隔肚皮,卫国公要是独揽大权,谁知道他会不会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萧凤卿冷然嗤笑:“那依二皇兄所见,禁军该交给谁来管?臣弟不妨提醒一下二皇兄,禁军历来都是由兵部监管,从哪儿来打哪儿去,二皇兄大可以收起你的小人之心。从头至尾,臣弟都没有想过让卫国公接管禁军,倒是二皇兄,你口口声声直言卫国公不管事,难道你是在指责父皇将卫国公投闲置散?”
睿王的脸上闪过震惊慌乱:“我……本王没这个意思!你休要胡说八道!”
萧凤卿歪头端量着睿王:“那你是什么意思?卫国公是阿凌父亲,你难道不是害怕卫国公府管了禁军,最后好处都掉进臣弟的饭碗?”
“二皇兄,”萧凤卿似笑非笑,倏地痛惜地叹口气:“你可别怪臣弟对你不敬,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父皇的安危问题,皇城守卫非同小可,必须得交到值得托付的人手中。可你一门心思却惦记着自己那点蝇头小利,完全不把父皇放在第一位。”
太子亦是面露无奈:“二皇弟,你这可就太不懂事了,枉费父皇平素那么疼你。”
睿王骤然语塞,他没想到萧凤卿居然这么阴险,故意勾开引线让他丑态百出,听着眼前这两人一唱一和,睿王脸黑如锅底。
“父皇,皇兄和七弟都误会儿臣了,儿臣绝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居心不良。”他连忙转身看向建文帝:“儿臣也是担心父皇,请父皇明鉴。”
晏皇后的红唇抿成了削薄的直线。
朱桓心底暗哂,睿王跟晋王不愧是兄弟,若没有晏皇后的护持,睿王根本不可能成为储君候选。
建文帝睁着一双老眼,耐人寻味的眸光缓缓流连过睿王,他眸色冰冷,像锋利的小刀一寸寸刮过睿王的皮肤,睿王不禁浑身一震。
“都别争了。”建文帝苍老的声音回响在静谧无声的里间:“朱桓把禁军交还给兵部,尽快做好交接,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得再有异议!”
闻言,萧凤卿翘了翘嘴角。
恍然中,有几道不善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他若无其事地挽了挽袖口。
建文帝继续道:“还有回雁峰的宝藏……”
众人的心头一提。
建文帝沉吟一霎,老迈的脸孔在灯火下犹如枯死的黄菊,他权衡片刻,果断地抬手指向了太子:“朕会派人给你,你负责去回雁峰勘察,看看宝藏是不是子虚乌有。”
太子大喜过望,这还是建文帝第一次给他差使,他急忙按捺住兴奋佯作平静地谢旨。
晏皇后柳眉一沉,朱桓凝重的面色反而明朗起来。
睿王眸色微恙地瞥向萧凤卿,萧凤卿粲然一笑。
建文帝冷淡地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晏皇后欲言又止,建文帝径自扫向沈淑妃:“淑妃,你留在这儿给朕诵诵经。”
沈淑妃不卑不亢地福身一礼:“臣妾领旨。”
见状,晏皇后的唇抿得更紧了。
建文帝这是在借沈淑妃敲打她,这老不死的,终归是对她生了嫌隙。
众人鱼贯而出,心情各异。
太子是最喜形于色的,几乎刚一离开澎德堂就急不可耐地拿着建文帝给的令牌飘然而去。
睿王收回视线,冷睨着萧凤卿:“原来七弟如此热衷于给人做马前卒。”
萧凤卿淡声道:“二皇兄千万别羡慕大皇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臣弟的。”
晏皇后凌厉的眼风扫向萧凤卿,冷冷一笑:“翅膀硬了就想飞?不怕飞得越高摔下来也是粉身碎骨?萧凤卿,本宫这些年还真是小瞧你了。”
“当不起母后的称赞。”萧凤卿神情淡漠:“母后手段了得,作为硕果不多的其中之一,儿臣也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这才不得已耍了点小聪明,您一向宽宏大量,就原谅儿臣这一回吧。”
夜色朦胧,没人注意到他望着晏皇后的眼神极其冷酷,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狠戾,而当晏皇后再抬眼睇向他时,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失态也仅是刹那,晏皇后绝美的脸孔像裹上了一层冻冰:“那就让本宫拭目以待,你究竟能活多久。”
晏凌眼睫一颤,萧凤卿从容不迫地牵起她,笑吟吟的:“肯定比母后久一点。”
睿王勃然色变:“萧凤卿!”
萧凤卿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侧,闲庭信步地走远。
朱桓肃然近前:“娘娘,您打算如何对付他?”
“他这几天绝对会动那批宝藏的脑筋,”晏皇后声色冰寒:“本宫要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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